芬兰喝酒小记2: 谁垄断了芬兰酒业?
昨天我写了和我的酒庄主朋友Sandra在芬兰第二大城市Turku给芬兰的侍酒师们做了关于托斯卡纳葡萄酒的讲座,也听他们讲了芬兰侍酒师课程的内容。相比之下,不知道是意大利侍酒师幸运还是芬兰的小伙伴更值得羡慕(详见芬兰喝酒小记1: 冰天雪地去上课)。
(Turku 在赫尔辛基以西约2小时车程的地方)
下课后,Jukka先生 — 一个专门进口意大利酒的芬兰商人 — 带着我们去参观了酒铺——Alko。经Jukka讲解我才知道,所有芬兰的酒铺都叫Alko,是垄断性的国营连锁店,任何酒精度超过5.5%的酒精饮料只能通过Alko零售。有经营许可的餐厅和酒吧也可销售酒水,但仅限于该场所中饮用。 进口商的主要客户为餐厅和酒吧。
芬兰和很多北欧国家一样,在历史上曾经禁止过所有酒精饮料的贩卖。从二十世纪初开始,因为社会治安原因,芬兰政府数次提议禁酒,但一直没有得到俄国沙皇的批准。芬兰宝宝们很气愤,于是他们从俄罗斯帝国独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酒给禁了(1919年左右)。可少了酒,必定少了很多快乐,特别是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。1932年,经过全民公决并获得70%赞成后,酒精饮品终于回到芬兰的阳光下,但其销售一直被国家垄断,且有着严格的规定:例如不能打任何酒精含量超过22%的酒水广告,也不能将其贩售给20岁以下的消费者;在没有成年人陪同下,未成年人不能进入酒铺;学校和幼儿园固定范围内不能开设酒铺等等。
Jukka说,这一切都是为了杜绝酗酒危害公民健康和社会治安,但即便如此,酗酒现象也不罕见,芬兰90%的酒精是被10%的人口消耗的。
如同昨天我写到,葡萄酒在芬兰人的心里可不是酗酒用品,而是一种还未完全融入日常生活的奢侈饮品。这一点从价格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一瓶在意大利超市卖5欧元的酒,在芬兰酒铺要近20欧,相比之下,我们第一天在餐厅喝48欧的雷司令也不算太离谱(餐厅的定价普遍比酒铺高1/3)。
我和Jukka说:酒那么贵,是不是你们这些进口商太贪心了呀?
Jukka赶忙喊冤,并和我解释了为什么:
打比方一瓶酒在意大利出厂价为2欧(不含税),如果在意大利超市卖约5欧左右,进口到芬兰后需要缴纳酒精税和环保税,环保税是固定的,用来补贴垃圾处理,酒精税以酒精度而定。以上两项加在一起,每瓶葡萄酒约2.8欧。除此之外需要加上各项运输和仓储成本,以及进口商(和餐厅)的利润,最后是24%的增值税,到了消费者手上就要20-30欧元了。
(这个牌子出现在所有Alko的收银台前,我没看懂,但应该和环保有关)
为了求证,Jukka带我们参观了Turku最小和最大的Alko。最小的酒铺在一个非露天的菜市场里,估计能站下5个人,很守秩序的5个人,因为无法擦肩而过。最大酒铺在一个巨大的商业中心里,进去以后有迷路的风险。
参观下来我有以下几点感受:
芬兰人对酒,特别是葡萄酒,可谓是海纳百川,酒水来自世界各地。光清酒我就找到好几种,更不缺中国的长城干红。
很少看到名庄和一些特别昂贵的酒水,如陈年威士忌和葡萄酒。90%的葡萄酒单价在10-40欧元之间。
超过50%的葡萄酒为旋钮盖,很多意大利酒庄也为芬兰市场特制了旋钮盖。看来他们用海马刀的功力还不够好。
有保鲜纸盒包装的葡萄酒,且同容量单价不比玻璃瓶的便宜。还有很多“小瓶子”,为1/2、1/4瓶的量。
啤酒的选择非常丰富,无奇不有,我逛得根本停不下来。
酒标大多色彩斑斓,非常明亮欢快;少见意大利和法国那些“传统酒标”。这一点在之后我们和一位餐厅老板的聊天中得到了解释。
告别Alko,饥肠辘辘的我们,去拜访了一家当地有名的餐厅。这家叫Ludu的餐厅,最初是一个画廊,后来被改成了玩具杂货铺,再然后餐厅老板迷上了这里的地板,决定盘下它来开一家餐厅。从灯具到电扇,从钢琴到蜡烛台,每一个装饰品都有自己的故事。由此推断,老板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。
感谢这位老板,Sandra家的一款酒成了Turku爆款,很多人因为这款酒,以及这款酒背后的故事而一次又一次去他们餐厅。一边喝,一边品味着酒标上这位热爱生活的托斯卡纳鞋匠的故事。
(等有空的时候,我倒要好好写写Sandra家这些酒的由来,也不能忽略好朋友哈!)
我和这位老板想的一样,喝酒,不仅仅是酒本身,而是发现酒背后的故事。旧世界的酒、小酒庄的酒尤其如此,而酒标往往是大家去探索这个故事的入口。要是一边选酒,一边有人给我讲故事就好了!
希望我的芬兰喝酒小记能让你对芬兰多一些了解,以上都是我个人见闻的总结,有什么意见和疑问,欢迎留言探讨。如果喜欢我的文章,记得点“在看”和分享哦!谢谢!